新水調歌頭(水頭35號民宿)

2007.1.1        (在水一方留言簿)

天很藍, 風很清

冬日斜照院落, 我獨自飲酒看書

等待她在午后悠悠醒來

舊樓靜好, 竹曳牆頭

整幢洋樓靜無人聲

僅有的兩名旅者

樓上午寐的她

樓下自斟自酌自開懷的我

安然的等候她

而驀然

她就已經悄然坐在正廳的門坎上

斜垂項首

以悠然難喻的眼眸望著我

昨夜如水的月光灑在院落裡

跨年的炮竹聲從遠處傳來

那時

我才知道她是來結束一段感情的

那時

80年份的金門高粱已去了大半瓶

我們都不擅飲

而這次

她喝得並不比我少

醉眼相望

我心上亦茫茫

星星點點

在薄紗般的雲層閃著微芒

我覺得寒冷起來

登樓披衣

隱隱聽到她的哭泣

今天

獨自在金水小學的簷落間看天看雲

一方方的陽光印在教室的地板上

一群聒噪的遊客離去後

才留給我片刻閒適

讓我浸沉在數十年疊沓的光影中感受一些關於無常和永恆的辯證

並在心上細細咀嚼一些曾經有過的美好時光

那些我們共享的歡愉與心神的交會

然後

在洋樓的院落裏

獨自享受著洋樓的光影和靜好

恍神的霎那

我發現我是來開始一段新的情感的

雲淡風輕的午后

在一方斜陽暖照的小院中

我突然領悟到

這一切的閒適自得是淡淡刻畫在一片深濃的底景之上的

而那底景的畫筆我是明白了

正握在樓上熟睡的那人手中